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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10
#蘇打綠 #印夏天 #秋故事 @台中Legacy
 
 
 
【前言】
 
如果要問我是從哪時候開始喜歡蘇打綠?
緣分盤根錯節,或許本來就不應該有精準的時間點。
 
但是,如果問題換個方式,第一張買的蘇打綠專輯是哪張?
我第一張以預購方式買到的蘇打綠,是《秋:故事》。
其餘的專輯則是今年初剛好在巡迴公布前陸陸續續買齊了。
 
某種程度而言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這張專輯。
秋發行的時候,我正好開始在聽蘇打綠前幾張專輯,跳脫出單曲而以整體的方式重新認識蘇打綠,以至於我其實有太多選擇,甚至在《小宇宙》和《夏/狂熱》裡無法自拔……這樣說起來,當年《秋:故事》我的眼裡根本只有〈再遇見〉……
 
也或許,七月中釋票買到秋,是上天決定要給我一個機會。
讓我在那個禮拜天狂喜的跳著歡呼、讓我忘記這場原本不在預期範圍,給我重新瞭解這張專輯的理由,並且確實經過這場表演我對秋的愛有增無減。
它是朋友最想要的場次,直到結帳完畢才驚覺序號超級前面。
真的覺得好幸運。若不是第一場退票買到秋,秋可能就會被我捨棄了啊?
 
後來我才發現,其實這張專輯好像在無形中一直陪著我。
發行至今,三年來從來沒有換過的手機鈴聲是〈再遇見〉。
如同三年來呼喚我從睡夢中甦醒的鬧鐘曲目是〈小星星〉
我想,還會再延續使用很久,因為你們已經是我生活裡的一部份。
 
 
【舞台:走進場地以後】
 
六點,準時進場,場內漆黑讓我瞬間有點失去方向感。
早早就心意已決的要站在馨儀的正前方,就算在第二排也無所……謂?我定格了半秒,發現前面觀眾各有心儀位置,貝斯的正前方居然還是空的!
 
這是我第一次進場完全不管朋友在哪的快走到定位。
第一排,馨儀正前方,手扶著眼前的鐵欄杆覺得夢幻到一個不行。
 
抬起眼,每看一場都不得不敬佩那樣精心佈置的舞台啊。
 
不規則切割的影像螢幕如一本攤開的書籍,
在平面的舞台作出立體的效果,
畫面上幾張白色椅子在原地旋轉了好幾回,
更接近表演時間則慢慢往上飛進看不見的黑暗裡,
左側舞台前的地板上散落稀疏的幾張椅子,
右側卻有更多椅子沿著舞台邊框持續往上堆疊,
最後隨著不同支架的懸吊形成前後不一的漸層,
就像一棵樹,從根開始到每一片葉子的存在都充滿故事。
 
好美。開場前,我忍不住盯著那一張又一張的椅子看了好一會。
 
 
【上半場,故事開啟了序幕】
 
七點,開場。音響傳來音樂聲,椅子在藍色的燈光中忽明忽暗。
尖叫聲中,團員們依序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樂器。
〈故事〉開始,螢幕上打出一張比先前更大的白色椅子。
主唱在另一波尖叫聲中緩緩走到他的麥克風前。
其他人還待在黑暗中,小威的鼓聲和他一起被燈光照亮,
右上方的椅子也在橙黃色的燈光中沾染深淺不一的色彩。
還沒進歌,青峰踏在地上的左腳無聲地打起拍子,
他一開始唱歌就輕易將觀眾帶進他描繪的故事裡,
「秋風,推開緊閉的門扉;階前,秋水孟浪逼上眼。」
右側的螢幕上開始掉落滿溢秋意的落葉,
左邊螢幕上的椅子,影子隨時間的流動緩慢的移動位置,
而我的視線至此突然被專注彈琴的阿龔吸引,
他閉著眼,投入於音樂,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寫滿了戲。
爾後,人影和時鐘在翻頁的英文字句中走過,
有人坐在椅子上等候時間,
有人被時間追著跑必須往前,
「醒來,也無風雨也無晴;睡去,已忘言語已忘我。」
書闔上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首這就這樣悄悄地唱完了。
 
 
下一首,〈從一片落葉開始〉,每次聽到前奏就心情都會忍不住上揚。
 
「你們會唱這首歌嗎?」歌唱之前,青峰問。
「會!」觀眾齊聲回答。
「我不相信!」主唱質疑,觀眾躁動,「歌詞記得?」
 
但觀眾還來不及回答,主唱已經拿起麥克風蓄勢待發。
「我拾起一片落葉,忽然間地轉天旋,風刮起來,帶我到另一個世界。」
背後的影像同步放映,非常貼切的放上了色彩斑斕的落葉。
「眼前有一個神仙,腳下踩踏著火焰,手點一點,我的身體開滿了花!」
唱到這裡,青峰立刻把麥克風遞向台下。
「喔喔、喔喔!」「祂穿透雲層說話!」
「喔喔、喔喔!」「天空下起了食糧!」
把最容易的「喔喔喔!」拿來當考題,唱完還問我們「歌詞很簡單吧XD?」
 
很喜歡這首歌青峰單腳踩著stand底座,隨節奏打拍子的模樣。
更喜歡,他和馨儀一起合唱這首歌的樣子。
 
怎麼說呢,平常聽專輯,總認為英文段落是青峰在替Priscilla合音,
可是和馨儀唱的時候突然青峰的聲音變得特別醒目,
似乎有點反過來的是馨儀的聲音在替青峰合音,
然後有幾段的英文詩的配唱應該跟專輯不同吧覺得青峰的低音好好聽~
 
後面的落葉變成單一的顏色塊狀在後面相互感染。
很喜歡的高音則在馨儀唱著喔喔喔的時候發生,
「是天才還是笨蛋?是狂人還是無賴?別以為會有答案!
 思想比鑽石高端?感性和理性相反?別以為那麼簡單!」
啊,這麼一聽,才覺得自己好像再一次重新的喜歡上這首歌了啊(笑)
 
 
第三首歌開始之前,家凱換了一把吉他,馨儀走到小威放鼓的檯子邊緣坐下,這次巡迴好像總是這樣,歌曲不存在的聲音演奏者就會放下樂器消失。
而我好像因此更能專注於每一首歌裡擁有的聲音。
 
〈獨處的時候〉是它還是單曲第一次聽就擊中我的歌。
 
小時候,不太擅長和別人相處,獨處是自己最有安全感的歸屬。
長大後,慢慢地適應團體生活,獨處仍是自己心裡渴求的平靜。
 
那些在別人面前無法輕易表現的脆弱,
那些只能獨自舔舐傷口的悲觀與受傷,
希望有人陪伴,卻又害怕有誰看見這樣的自己……
 
看著影像,有一盞燈,燈光照亮了不斷落下的細雨,
當演唱情緒越漸飽滿,右方的螢幕也開始下起了雨。
 
間奏裡,專輯裡的笛聲突然變成阿龔的中提琴。
被揪著的心,在那麼一瞬間突然有點想哭。
 
獨處的時候,特別容易胡思亂想,情緒氾濫到足以將自己淹沒,
低落和崩潰說到底也只有自己能夠處裡能夠面對;
可是,每一次聽到青峰唱到,「沒有人願意丟下你不管」,
就像有隻溫柔的大手輕輕撫慰那樣的傷感。
不需要非得強顏歡笑非得勇敢堅強,
逃不開,那就別逃了。試著想開,試著和獨處的自己找到平衡點。
 
阿龔看著青峰的視線讓我覺得好柔軟,
就像這首歌始終給我一份陰暗面同樣被理解的感受,
青峰回望阿龔,他的歌聲和他的琴聲,鼻酸悄然泱成一抹溫暖。
 
 
在那之後……必須說,雖然是主打歌,但我真的很少聽〈我好想你〉
甚至,當電腦隨機播到這首歌,我還會不著痕跡的跳到下一首。
 
不喜歡嗎?不,我很喜歡,喜歡青峰在這首歌投入的情感,喜歡他用盡力氣掏空每一分的自己,喜歡這在過去專輯很難得聽見的濃烈與澎湃--可是,我不喜歡,每次聽到這首歌,那些小心翼翼收起的思念蔓延的一發不可收拾……
 
我總是會想起已經離開的媽媽,想著她遠去後我花了多少時間逞強,尤其弟弟當時年紀好小,在他面前我希望自己能堅強的成為依靠,所以在他問我怎麼辦、在他細數在那之後過了多久,我從不敢讓其他人知道我比誰都還想念她。
 
十一年了。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連自己都能騙得過。
知道她在我身上留下的每個習慣和記憶都美麗,
以為自己成熟的可以接納所有關於失去的麻痺,
卻總是,在生命某些角落,轉彎後才認清當時的理解只是逃避。
 
滿月,高掛在大樓與大樓的上空。
一戶一戶的燈火在音樂的推波助瀾下明亮。
屋子裡的人們,誰不是牽掛著誰、誰不是帶著傷的思念著誰呢?
 
我不知道,該說幸或不幸,但這首歌我的思緒確實被打斷了。
在我已經準備好要被拉進回憶的長廊,
攝影師卻一個箭步的用身體擋住我面前的音響,
青峰的聲音在那一刻突然像是玻璃罩外播放的音樂,隔了一層紗。
他爬上椅子、他蹲在椅子上,不絕於耳的快門聲讓我瞬間醒了過來。
儘管知道這是工作,知道汗流浹背的他非常辛苦的紀錄,
但是整場演出我真的數不清他究竟出現了幾次,
其他歌,我都可以諒解,偏偏在這麼有氣氛的〈我好想你〉,我實在有點難過……
 
 
口白詩過後,是《陪我歌唱》場次後加倍期待的〈偷閒的翅膀〉
 
「心裡有一股聲音……」馨儀女神唱。
「什麼聲音?」青峰問,觀眾尖叫,「是誰的聲音?」
「馨儀!!!!」觀眾齊聲大叫。
青峰皺眉,有個觀眾喊女神,他點點頭,「女神,是女神的聲音。」
 
聽馨儀唱歌,我忍不住一直盯著她彈貝斯的手指,
以往常常忽略的貝斯聲音今晚似乎特別明確,
專注演奏而沒有多餘表情的馨儀真的是又率性又帥氣(?)
 
這首歌的畫面應該是由多層影像重疊而來。
感受上很像是天空裡微微透出光亮的團團白雲,
有類似霓虹的色彩成為圓點隨機在畫面出現,
又有如同煙火般的影像綻放出璀璨,
很難準確形容,但卻和馨儀的歌聲一樣讓人感覺舒服。
 
除此之外,也很喜歡青峰在這首歌化作和音小天使的配唱,
能夠感受到他們兩個人的默契還有聲音的契合,
他把光環讓給她,他低調卻溫柔的豐富了她的演唱。
 
特別喜歡這首歌到後面的某一段,
馨儀依然歌唱,該段落裡沒有青峰的配唱,
他的麥克風擺在麥克風架上,
後退幾步,他專注地投入她的演唱,
並且,隨著音樂,他的兩隻手交替在大腿上打節拍。
輕鬆自然的歡快讓人忍不住也揚起笑容。
 
「神奇在我手中。」馨儀唱完最後一句,青峰沒有要就此結束,
他的手掌朝上作勢要摸她的臉,馨儀不慌不忙也不閃,反而讓觀眾笑了。
 
 
阿雞拿手風琴上台走到阿龔的旁邊。
青峰問,你要幹嘛。阿雞用手風琴開始前奏作出回答。
 
「你們的手要不要運動一下啊?來,伸起你的雙手。前後擺。」青峰指揮台下,邊開始唱歌邊抬頭看向二樓,注意到有個特殊打扮的金髮洋妞(?),先是笑了出來,並且連朋友也不放過的提醒:「上面的貴賓也不要打混喔!」
 
〈天天晴朗〉是每次看現場影片都很期待加入互動的歌。
和青峰一起擺手,看著團員身後影像上的雲海和浪花,總覺得延續了上一首歌的氣氛,飛翔飛得累了,有暖烘烘的陽光照在身上……本來是青峰替馨儀合音,現在換回馨儀替青峰合聲,跟著平靜的心前進最後好像都能看見希望……
 
「會不會痠?」間奏時,青峰問大家,「會痠就代表,平常有欠運動。來,現在舒展一下,這時候如果討厭旁邊的人(作出放鬆但不小心打到旁人的動作)」
哈哈,這段我和旁邊的女生不約而同作出想推倒(?)攝影師的假動作。
 
擺手,到拍手,到伸直手臂放下。
青峰很俏皮的在轉換動作時想引導大家犯錯(誤)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Recording Note裡暐哲老師超專心拍手的畫面XD
 
「阿雞要走了,所以要跟他說:阿雞,掰。」
 
 
第二段口白,舞台上這時作了大幅度的調動。
團員們紛紛離開,而大胖在右側舞台上擺放了一張白色椅子。
 
舞台上頓時只剩下兩個人。
阿龔站在鍵盤面前,青峰背對著他坐下。
他彈起琴,他唱起歌,光是第一個音裡的悲傷就叫人心疼。
 
〈說了再見以後〉的影像讓我忍不住盯著看了好久好久。
那一個個背影,佇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或是窗前,
在你離開之後時間流逝但回憶卻只是更波濤洶湧,
右側螢幕上的眼睛無能為力地窺看這一切的發生,
其實都知道道別後回憶就不會回來,不甘心剩自己還在意……
 
阿龔的琴聲像不斷落下的雨滴讓人心碎,
而青峰唱到「點點淚滴…」的口氣讓我的心揪了一下。
隨著他的歌聲,總是能找到連自己都快淡忘的情緒,
在他投入而不斷糾結著的肢體裡慢慢梳理當時的過不去,
最後,在阿龔的最後一聲琴音中,
像最後一滴雨珠落入地面上的一片水窪,
泱起漣漪,卻驚覺水裡的倒影是雨過天晴的藍天。
 
 
然後,小威從後面咚咚咚的抱著吉他跑了出來。
他一刷絃,觀眾們突然爆出非常大的尖叫,
有個男生還瘋狂大喊了幾次「小威,I LOVE YOU!!」
 
〈我們走了一光年〉也是買了這個場次非常期待的一首歌。
 
不知道算不算是在這一場特別投入於音樂本身,
每一首歌我都會花時間看看每個團員演奏的模樣,
然後在音樂裡面找到該樂器所屬的聲音位置,
歌唱和演奏是一體但卻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感受蘇打綠。
 
比起前面兩場,這場好像是我第一次能這麼清楚的看到小威,
看他打鼓的專注,或重或輕的力道影響觀眾的心跳,
再到他跑到台前自彈自唱,樣子有些生澀、唱得卻極其自然,
我好像突然有點理解,青峰說這首歌更適合讓小威自己唱的理由。
 
影像看起來是在車上裝戴魚眼鏡頭沿途拍攝的街景,
後製處理讓後退的建築變成立體鮮明的形象。
我看得有點認真,若不是觀眾的笑聲還差點忽略台上發生的事:
 
第一段間奏,阿龔突然從他的位置跑出來,
阿龔的背靠在彈吉他的小威背上,
阿福見狀也忍不住加入而背朝阿龔靠,
觀眾笑,主唱也笑,但他還是無法不加入這場鬧劇,
青峰佯裝正經的背朝小威的方向靠攏,
觀眾尖叫,主唱立刻笑場,跑回鍵盤與鼓之間的陰影處。
 
很喜歡青峰跟著小威的歌唱的緊密,
像是加重重點字句的語氣那般地藉由和音強化厚度,
小威唱出了這首歌裡需要的流浪感,
青峰則幫那樣的飄泊增加一點情緒;
更重要的,是青峰讓小威可以只專注於歌曲的演繹,
到了「啦答答啦啦答答」的合唱部分,
他將麥克風往台下遞,讓整場觀眾都陪小威一起唱歌,
這樣細微的動作,每一次都能感受到他想給團員的無私。
 
歌一唱完,小威就像是誤闖舞台的工作人員又咚咚咚的跑回去。
觀眾如雷的掌聲和尖叫截至目前應該是上半場最熱烈。
 
「小威真的好受歡迎哦?」青峰開口,觀眾又繼續尖叫。
「小威的歡呼聲很大,但你們有發現現在在彈鋼琴的阿龔不太爽嗎?」
 
印象中,青峰說小威很受歡迎,開始彈下一首歌的阿龔就露出了不以為意的表情,結果沒想到又被青峰點名,他變本加厲再來一個不屑的表情XD
  
 
進歌,青峰開始唱〈再遇見〉,但唱了第一句忍不住回頭又再看阿龔一眼,結果「還凌亂的房間」被自動消音,主唱像是想起剛才的畫面自己笑場。
 
本來就有預感這首歌會是這張專輯的唯一考題,
所以「忽然之間」後突然遞麥克風完全沒有接不上的問題,
只是有覺得後面的人雖然歌詞都對但怎麼有越來越小聲的感覺……
 
「好啦,歌詞是蠻熟的啦。」進入間奏,青峰點評,觀眾尖叫。
「你們標準真的好低喔。」我不免為了差不多的想法因而笑了出來。
 
這首歌他從阿龔附近開始,走向阿福、走到小洋面前,再走回馨儀旁邊,跳過地上的什麼來到家凱身邊,回頭往中間走、唱了一小段又突然折返。
 
「而你,在離開我之後,全沒有改變;而我──」麥克風遞到家凱面前,家凱的表情一臉茫然,觀眾也沒有人要救援只是無情的笑出來,主唱邊唱「你的世界,一步一步越離越遠」邊用力地指了指家凱,往馨儀的方向走了幾步,轉身在「看到你,卻還依稀覺得有點可憐」的時候拇指向下地露出同情(?)的表情。
 
唱到「謝謝」,青峰指向台下的觀眾。
雖然沒有遞上麥克風卻還是忍不住地很想跟著唱。
我才要謝謝你們,你們所帶來的溫暖絕不只是音樂這麼簡單。
 
 
接續〈拾穗〉,前奏一下青峰就走到阿龔的旁邊。
 
「阿龔,好多人在叫你。所以你就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沒事啦~」青峰溫柔安撫,但這段阿龔分明沒演生氣,聽到主唱都這麼說卻還是配合演出。
台下尖叫,有人大喊阿龔,於是我們的才子最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青峰再走到家凱身邊,「唉,我沒想到我會連續失望兩天。」
而家凱自然又是那一副他也沒有辦法的理直氣壯(?)表情。
 
買到秋以後,重新再聽這張專輯,有些當初沒聽懂的歌好像得到重新更瞭解的機會,就像這張在我心裡排名不算前面的秋,(不是不喜歡而是其他張更喜歡啊),這場印夏天確實稍稍讓我只喜歡某些歌的心變得不那麼偏心。
 
特別是〈拾穗〉,提醒我們秋天不只惆悵也涵蓋豐收的喜悅。
記得這首歌的影像原本放得是專輯裡的插圖,
唱著唱著最後成了一幅類似油畫輪廓的稻田。
阿雞在左側二樓吹的嗩吶也恰如其分地在這首歌裡帶來不同的感覺,
或許很多東西真的必須放對位置才能有顛覆以往刻板印象的新鮮吧。
 
今年,對我來說,似乎也是豐收的一年。
看了很多想看的演唱會,有幸買到不只一場的印夏天;
但其實,更美好的是在這個過程裡找回好幾段失而復得的友情。
透過巡迴從南到北的計畫很多場小旅行,沒有特別想去哪裡玩、而是約了好多平時鮮少連絡的朋友,以為時間會讓彼此之間變得生疏,卻沒想到原來當年種下的種子都沒有腐敗,緣分在今年開出最美麗耀眼的花朵。
 
 
〈你心裡最後一個〉是這張專輯裡我會常常拿出來播的歌。
每次聽,都覺得好有畫面,詞寫得太美而轉化又用得太有意境。
 
記得這首歌的影像,是滿月從左下角冉冉上升,飽滿的停在阿龔的背後好一會,卻又在歌曲進行的過程裡染紅,並且慢慢向後縮小直到看見底下的海洋。
 
總覺得這首歌有點像是床邊故事,輕輕淺淺的用感受描繪畫面,在一整天辛勤工作結束之後,可以什麼都不要面對,而有個聲音能夠溫柔的在耳邊陪伴,好像閉著眼就能輕飄飄地躺在海洋上、所有壞的最後都會好的……
 
 
下半場的最後一首,是我在這張專輯裡最喜歡的〈小星星〉
每天早上都能在這首歌裡醒來是我覺得非常美好的事情。
 
聽這首歌時,我常常想起十週年演唱會裡的視覺影像,
或是有隻貓咪正追逐著毛線球而跳來跳去的輕盈。
可是,每次到最後,眼前的畫面總是會變成一片完整的星空。
 
一直很想知道青峰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在唱這首歌。
而他閉著眼,看似要雙手握住麥克風卻只是懸在空中,
他的身體隨著音樂旋律在歌唱中輕輕擺動,
唱著唱著,他交疊的雙手緊緊握住面前的麥克風,
而後鼓的聲音加入演奏,白色的燈光從舞台邊緣照亮台上,
在他唱著歌詞時馨儀在背後替他合著音,
這畫面美好的讓我忍不住把每個團員的專注都再看了一遍。
 
記得前一晚,朋友進場後傳了訊息,要我看完演出後再跟他討論舞台與秋天的關聯。我進場後,說了我覺得主題不是秋而是故事。
直到〈小星星〉,這一切才像是突然拿到最後一塊的拼圖。
 
這首歌最一開始,影像是進場時所播放的畫面,
不斷有一張又一張的白色椅子往看不見盡頭的高處飄去。
 
為什麼是椅子?
其實中間好幾首歌也不斷置入椅子的畫面。
〈故事〉裡,椅子的影子隨著時間轉換位置拉長身影。
〈你心裡最後一個〉的海洋上似乎漂浮著一張張椅子。
〈說了再見以後〉青峰就坐在那張椅子上唱完整首歌──
突然之間,原本單獨將白色椅子連結到故事的想法有了延伸。
 
或許,它不只是教室這麼死板的念頭。
或許,每張椅子所代表的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故事!
 
是孤獨的自己、是獨處的自己,是不被理解的自己、是脆弱崩潰的自己,是安靜傾述的自己、是懂得放過自己的自己……是離開後,仍會留下的故事……
 
所以,椅子才會旋轉,椅子才會往上飄浮,
每個人的故事到最後會成為夜空裡無法計數的星星。
 
無論是蕭瑟淒涼,或是豐收喜悅,秋天是情緒最濃厚的季節。
詩人寫詩,歌者唱秋。創作被感染也感染別人。
而我們,在故事裡找到自己的輪廓。
 
 
 
【下半場,在惆悵中看見希望】
 
記得這場演出裡,青峰有提到,下半場的歌多是以前唱過,而且在那個時候可能很多人聽過,可是誰知道時至今日已經變成沒什麼人聽過的歌。
 
其實,不管有沒有聽過,好像可以理解某個時期出現的歌別具意義。
最近特別覺得第一次聽見某些歌的記憶會影響這首歌的地位,
所以某種程度來說,第一次聽這些歌,能夠是蘇打綠詮釋也別具意義啊。
 
 
〈Be be your love〉,青峰真的唱得讓人覺得好心碎啊。
 
不管別人怎麼說,不不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我真的真的好想成為你的愛、成為你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毀而我只想要擁有一點點的你……
 
唱到「Please, sir, don’t you walk away, don’t you walk away, don’t you walk away」的時候我幾乎忘記呼吸,好像能夠和記憶裡的自己連結,又好像我只是單純的有些不捨得,那幾近祈求的語氣讓人難受覺得心被揪住了。
 
這首歌,我記得左側影像是一個人在床鋪上輾轉難眠。
無論有多痛苦,該離開的人再怎樣也是無法將它留下的啊。
 
 
下半場第二首,〈Where have all the cowboys gone〉
 
這首歌回頭找的時候花了一點時間,但非常喜歡青峰拿大聲公唱的段落,特別是回頭看了看歌詞,不太會形容卻覺得那樣的演繹好適合。
 
好像很有態度,言詞帶點無謂,可是又忍不住發現一切都有所改變……
 
 
下半場的第三首歌,是中島美嘉的〈雪の華〉
影像是途經一些積雪的樹木,而歌曲的末段樹上的雪越積越厚了。
 
我好像有一點瞭解阿福試圖想解釋的「聽起來感傷但其實很溫暖」。
因為這首歌在不明白歌詞的當下一直覺得氣氛有點悲傷,
可是耳邊除了「雪」又不斷聽到「幸福」的日文……
 
 
〈影子〉當時聽完真的心裡有股莫名的惆悵啊。
記得光束從小威背後打向阿龔的方向,黑白的照片像過去的心。
 
這首歌讓我忍不住想起當年曾經暗戀著誰的那份心意。
亦步亦趨的像影子般地跟在他的身邊做每件事,
在可能有所發展時卻不知為何的故事沒有繼續,
害怕失去那理所當然到成為我專屬位置的關係,
不是不希望他回視只是不想讓那完美的形象在他的記憶中改變;
 
直到青峰唱到,「因為我終究會消失」,緊繃的狀態好像突然想起了呼吸。
 
 
〈我留下的一個生活〉,我好像一直投入在阿龔的琴聲裡。
影像中,攤著棉被的床、貼著照片的牆,房間的角落有生活的味道。
而我卻記得我的目光一直無法離開青峰身後的蝴蝶。
 
死亡不會死亡,生命造就生命,
如果這是遺言,你所留下的一切都是如此溫柔。
 
 
〈下個轉彎是你嗎〉是和我記憶裡楊丞琳完全不一樣的版本。
不知道為什麼,但丞琳的版本給我一種還懷抱著希望的感覺,
可是青峰的唱法好像是在很多很多的失望後帶著猶豫的期待。
 
帶我走,到遙遠的以後。
希望下個轉彎之後,那些不信任都能擁抱犯過的錯。
 
 
〈現在的我〉並不算陌生,感謝我最喜歡的下午時段主持人,他身為彭佳慧的好朋友常常播放她的歌,而且總覺得聽他講過好多次這首歌詞曲是青峰。
 
我不太記得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什麼時候,只記得當時主持人用獻寶的語氣說這首歌很少人有。我查了一下,發現它是一五年巨蛋演唱會的限量單曲,今年八月中正式數位上架。我記得,當時我就很喜歡彭佳慧的演唱。
 
這真的是一首很難唱的歌啊,能夠聽到青峰拿回來自己唱真是太驚喜了。
整首歌,在一層又一層的情緒裡堆疊推進,想著自己的昨天今天還有明天,現在的我是改變了又或者不變,記得當年的夢想還是忘了翅膀,夜裡惆悵還是編織希望,在音域如此寬廣的歌曲裡被拉扯著,心裡莫名有種非常爽快的感覺──
 
直到最後,你收回激昂,唱著「謝謝你聽我的世界」。
我覺得好榮幸能夠聽你分享你的世界。謝謝你願意唱出你的世界。
 
 
再之後,聽了前奏就有點愣住,〈沒有菸抽的日子〉
 
記得第一次聽這首歌,是青峰在跨年場講述了反媒體壟斷的事之後,當時還不明白這首歌曲背後的故事,直到這幾年社會運動劇烈,有次偶然在網路上發現它原本是王丹的詩,也才逐漸知道在這首歌背後的是整個時代的動盪。
 
聽過很多人唱,卻只有蘇打綠的版本深刻的留在我的心裡。
那份無奈,束手無策,看似旁觀卻又其實身在其中,
麥克風遞向觀眾時我還著實愣了好一會。
 
影像是大樓裡一扇又一扇的窗戶,
有個人打開,抽的菸慢慢地飄到了右邊的螢幕,
後來窗戶關上了,我不確定是不是看到裡頭發生什麼事。
但是,那規律的窗格編排,不知為何我卻一直聯想到監獄。
 
 
〈不好〉。必須承認擁有這首歌我也沒聽過幾次,只能說唱得好不好之外,每個人心裡都會有某種偏好的聲音吧。不過,這天的現場演唱還是聽得很舒服,到最後腦子裡不知為何的都會一直出現那句,「我們 一言不發」。
 
PADA的〈Shadow〉真的唱得很好,覺得她的聲音真的很特別,好像可以理解青峰說當年感受到的一鳴驚人;但這首歌裡我覺得最美的畫面是,馨儀坐在鼓檯邊緣、阿龔在她旁邊,家凱坐在另一個角落,每個人都是投入聆聽的模樣,尤其是青峰坐在小威打鼓的位置,在漆黑無光的地方,他隨著旋律輕輕搖晃……
 
 
下半場,最後一首歌,馨儀說是今天唯一可以跳起來的歌。
青峰說大家站久了應該很累一起來動一動吧。
 
鼓聲一下,就連平時不太會尖叫的我都忍不住大叫。
居然是我一直好喜歡現場版的〈一起喔喔〉啊!!!!!!!
 
印象中這首歌是十週年那時候團員間的集體創作,當時喜歡到還毫不猶豫地買了單曲,看起來很簡單的歌詞我總覺得裡面藏著團員的默契和愛啊~
 
雖然當年沒有寫下心得,但對於這首歌心裡一直有個小遺憾,就是十週年場次無論台北或高雄,我身邊的觀眾在這首歌好像沒有達到我預期的熱情,如青峰當時說的還有人假跳(?),所以我才會一直覺得坐著的演唱會好像遠得像在看電視。
 
可是!回到小場地!不身在其中的跟台上互動怎麼可以!!!
 
看小威閉著眼投入打鼓,家凱陷入自己的世界刷電吉他,馨儀帥氣冷靜的彈貝斯,阿龔邊彈琴邊隨著音樂擺動,阿福刷吉他的笑容從來沒有拿下來,小洋全神貫注的演奏;青峰的演唱永遠具有感染力,他遞下麥克風全場大聲唱歌……
 
「全部的人──跳起來!!」當他這麼喊話,當他的歌聲在跳躍中自然,我們完全不假思索地和他一起跳,使盡力氣在狂跳中沒遞麥也非得和他一起唱完。
 
我從沒有在任何演唱會裡面像這晚跳得這麼爽。
不,準確來說,沒有誰的演唱會能讓我跳起來。
當過冷漠的觀眾,但是卻為了你們越來越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久站,狂跳,歌曲終了。覺得小腿幾乎要抽筋,又跳又唱的高強度運動讓人完全喘不過氣;但心裡卻非常滿足,十週年沒有跳到的份好像跳回來了。
 
 
結束後立刻有人能喊安可到底是有沒有跳啊(喘)
 
 
 
【續杯,有點想接不醉不歸(?)】
 
幾聲安可,到最後是鋪天蓋地的「續杯」。
我老是覺得安可很難發音,大家一起喊續杯的感覺實在好歡樂。
 
而我們等到的是PADA。
她自彈自唱,表演自創曲,〈忽然之間〉
 
回家以後,試著上網找卻好像沒能找到這首歌的歌詞。
我還是很印象深刻,她唱的那一句,「忽然之間 我沒有機會老」。
雖然不能很精準確認這首歌裡的故事,
可是當下在她的歌聲中總覺得能感受到一點點的、遺憾?
好像整個世界都毀滅,但她卻能夠旁觀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最難的是相遇〉儘管是清唱都好聽到一個不行啊。
總覺得,有些青峰抱怨很難唱的歌,常常在他深厚的演唱功力裡看似游刃有餘,非得自己唱才知道難,就像我覺得他的聲音讓很多人忽視他有多會唱。
 
〈情歌〉青峰表示,清唱唱準很難耶,這首歌和弦亂七八糟的。
因為青峰的演唱所以回家特地找了珊妮的版本來聽。
很喜歡無論是誰的版本都能感受到歌裡面那份對愛的眷戀。
不過,拿掉其他配樂,清唱的版本實在好聽到我當時有點戀愛的感覺(?)
 
〈關於我愛你〉沒記錯的話,唱得是整首的關於我愛你啊!!
記得觀眾點到這首歌青峰還抬頭看了看樓上,說原唱好像剛走。
覺得幸福,安溥應該是真的陪伴了青峰整個拚了命努力的夏天吧。
安溥的這首歌在我人生一團亂的時候出現,
我總是在生活很需要被安慰的時候,想聽她唱我愛你,
而今晚,能聽到你唱,現場的溫暖遠比之前所看到的任何影像都更強大。
 
 
PADA被找回來唱〈融雪之前〉,回頭問獨臂侍衛怎麼會有兩隻手?
阿龔接受挑戰,他用右手彈,左邊則歪著頭用帽子邊緣去按下精準的琴鍵──果然是音樂小神童!對鍵盤的熟悉程度真的是怎樣都難不倒的誇張啊XDDD
 
〈融雪之前〉在PADA的聲音裡完全是不同風格的演繹,
吳青峰的版本無法超越,但我會把她這晚的演唱好好地收在心裡。
 
 
今晚的最後一首歌,在青峰說到日文歌,又在當我們一起走過唱過,內心就有一個很明確的答案浮現了,原唱是The Boom的〈島唄〉
 
「你可以自己決定,你的心是一座孤島,還是看見遼闊的海洋。」
「要看見什麼樣的風景,還是決定你自己被困住,其實都是一念之間。」
 
他說,當我們執著於自己想法,不但會自己像是一座孤島,也有可能讓別人的狀況陷於像是孤島。感觸好深,想起現在網路上的人們,誰不是拼命想將自己的立場套到別人身上,無法溝通的同時也將真實的善意推得遙遠……
 
青峰的聲音讓人好平靜,明明一句歌詞都聽不懂,卻彷彿能夠在他的歌聲裡正視過往的傷害;好像影像中的海浪與島嶼,只要不將自己拘泥在某個角度裡,不同的方向與視角可以看見的是全然不同的風景。
 
 
 
這是我的第三場印夏天,總是最喜歡所有演出結束後的那段小時光。團員拍照時的放鬆,青峰對怪裝扮不知做何表情,拍一拍還要藏麥克風的投入,威皇上在大家鞠躬時跑到大家前面站著,還有謝幕後青峰拿著麥克風那最後的感謝:
 
不只是秋天,謝謝你們參與我們人生很多不同的故事,
也希望這些歌可以陪伴你們往後更多更多的故事,
謝謝你們讓這些歌有很多著落的地方,謝謝你們願意聽。晚安。
 
 
故事未了,相信我們很快能夠再遇見。
 
謝謝你們讓我們參與了你們的故事,
並且,陪伴我們的故事,讓所有情緒都能有著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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