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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2 #是非
#故事的時間軸是在交往之後求婚之前
(2021.06.05更新)
#應觀眾要求，是非本《靠近一點的未來》重開印調中。
#應觀眾要求，是非本《靠近一點的未來》重開印調中。
#本子裡有精修過的文章還有未公開的番外。
時近中午，非盛哲一如既往的待在廚房料理。
但空氣中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當是奕杰回到家裡，準備迎接假期後他們難得的獨處，客廳裡卻有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很確定，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非盛哲還在睡、這個行李箱也還不在這裡。
「這傢伙……」意識到那是什麼的瞬間，是奕杰忍不住彎起嘴角。
還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啊。就像瞞著自己，他生日的日期，非盛哲可不像其他人以為的、被他吃得死死的；他知道他在期待什麼，更懂得如何將這份等待變成驚喜。
就像現在，他不過是去了趟學校，那個整晚都沒睡的男孩竟然爬得起來，抓緊時間在他到家前快速往返自己家，怕他沒看見似的還把東西大剌剌的擺在客廳……
在遇見非盛哲之前，他對家的想像頂多是有個人共同生活，他不想再是那個被留下來的人，他甚至願意努力去維繫那段稍嫌勉強的感情，只因為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未來會有另一個人走進他的生命，他為他做飯、他等著他回家，他讓厭世的他也能喜歡上他們一起過的日子。
「你回來啦。」
或許是聽見關門的聲響，卻沒有聽見那句熟悉的我回來了，也或許是知道是奕杰為什麼在客廳裡逗留，非盛哲從廚房裡探出頭，手中是攪和到一半的蛋白與蛋黃。
「你倒是精神很好嘛。」抬起眼，看見他耀眼的笑容，是奕杰順從本能地迎了上去，撫上對方腰際的手掌讓他的意有所指更顯曖昧，「早知道這樣，昨天晚上我就不該那麼簡單放過你……」
游移的指尖，滯留的耳語，微微瞇起的眼裡亮起危險的訊息。
「昨天晚上，不是因為你不行了嗎？」肩膀倚著牆壁，微微仰著頭，非盛哲沒有迴避是奕杰熾熱的視線，帶著笑意的眼神像是將挑釁當作遊戲；他是學壞了，那也得看看是跟誰學的。
「哦？你還真敢說，要不要回房間再驗證看看──」
收緊勾著對方的右手，將男孩摟向自己，充滿情調的調情卻止於非盛哲的輕笑。是奕杰低下頭，盯著阻礙他們親近的罪魁禍首：他們中間隔了一個碗，他左手拿的筷子還插在裡面。
「你的學生知道你滿腦子都在想這種事嗎？」
戲演不下去了，非盛哲卻顯得非常愉快。他輕而易舉地從是奕杰的懷裡掙脫，走向流理台、又像是想起些什麼地回過頭，輕輕的在那人的耳邊補了句，「……老師。」
「非盛哲！」
是奕杰皺眉，這傢伙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轉過身，正想再說些什麼，一張放大無數倍的臉靠向自己，軟軟的唇瓣、甜甜的吻，非盛哲倒是越來越懂得如何應付他了。
而他很高興是自己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那個從前在感情裡受過傷害，不敢期待甚至不安地說出他很髒的男孩，他漸漸對他們的愛情有了信心；也許還是會在意別人的看法，卻不再遇到問題就立刻鬆開自己的手。
他會對他說，我喜歡你，會在空堂時不避諱地走進他的研究室裡，在獨處時問他助理是不是暗戀你、在江兆鵬上門時感興趣的追問他的黑歷史……甚至於，某次周心如送是可優回家，他主動開口留她下來吃晚餐，面對自己的困惑他也只是笑著反問還是你會被她搶走……
雖然有時候，是奕杰會有點懷念，那個總是慌慌張張的男孩，但是他也非常清楚，若不是出於對自己的信任，非盛哲不會那麼自在的待在他的身邊，奪去他們之間的主控權，懂得吊他胃口也樂在搗亂他的計畫，他讓他乏味的生活變成了每一個值得期待的明天。
是奕杰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也能夠像這樣的去愛一個人，那份想陪在對方身邊的心情、只因為他一個眼神就能怦然心動的自己，和他相處的時間過得太快似乎怎樣都覺得不夠……
「欸，好了。」
非盛哲不確定，這個男人到底是想到什麼，由他主動的吻被對方反客為主，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跡象，他用手肘輕輕撐開彼此的距離，「不要中午就發情，我今天下午還有事情得做。」
「你要出去？」看著非盛哲扭開爐火的背影，是奕杰想不起來他有向自己提過。就算有，他也不至於這麼掃興吧，挑在是可優不在，又是他把東西搬過來的這一天？
蛋液被倒入平底鍋內，發出滋滋的聲響，非盛哲像是沒有聽見是奕杰的問句，專注地盯著蛋由生轉熟，再熟練的掐準時間點翻面，等到他取出煎蛋覆蓋在預先準備好的炒飯上，身後那道沒有移開的視線已經灼熱得讓他無法不去在意。
他在等什麼呢，哪還會有什麼其他的什麼呢？
幾個月前，那一個周末的早晨，平日總是賴床叫不醒的是奕杰，在他推開家裡大門時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睡覺的掛著黑眼圈，就這麼坐在餐桌前注視著正在做早餐的自己。反常的場景、反常的安靜，反常的連平時等著他來的是可優都還沒有起床。
他忍不住有些困惑，以為是他的研究工作出了什麼問題，將早餐盛盤、為他倒了杯咖啡，考慮著是不是帶是可優出門不要吵他比較好，耳邊卻傳來那個男人慎重其事的邀請。
他說，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吧，他不想再每天等著他來喚醒自己、他想要他陪著自己一起等待天亮，想賴床的時候就在床上待著不必出門，想去哪裡他們可以從刷牙洗臉開始一起做準備，他不必總是周到的照顧他們，他也是這個家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個家的理由……
「要我搬過來，也該給我點時間整理行李吧？」轉過身，手裡的蛋包飯上，不再是優優口中，媽媽會畫的那個笑臉，非盛哲用番茄醬畫了一個飽滿完整的愛心。
他知道他已經讓是奕杰等得夠久了。
他們正式交往之後，不管多晚、他都會回家過夜，對此是奕杰不止一次提出擔心他的安危，偶爾他也會在他好聽的情話中失守留宿，可是他一直沒有正面回覆過同居的話題。
不是他不想，他恨不得每天都在他身邊醒來，只是他也不能不去想，自家媽媽對於兒子搬去跟另一個人同居的感受，而是可優又該如何適應他們關係上的轉變──如果把這些告訴是奕杰，他大概會說他想太多了，但是他並不希望他們的感情忽視了其他家人的心情。
所以，他花了多一點時間與媽媽相處，他們像從未那麼親密過的聊了很多事情，包括那個她口中一肚子壞水的是奕杰，從前是怎麼樣與其他的孩子保持距離，只因為害怕交付真心會再一次的換來失去，也包括了現在的他，是怎麼樣將那份在乎延續成了寵溺與珍惜。
至於是奕杰同居的提議，媽媽並沒有同意或反對，她認為他已經大到足以為自己做決定，反而讓她擔心的，是夾在他們中間的孩子，畢竟玩伴和爸爸的伴侶終究是不同的事情。
對此，非盛哲一直相當謹慎，他盡可能地避免在是可優面前與是奕杰過於親近，他不想讓她有爸爸被搶走的感覺、也不想用大人的身份強迫她非得接受他們的感情；他試著站在她的角度思考，把她的心情擺在第一位，豈料她卻根本沒有想過這麼複雜的問題。
就像第一次他從是奕杰的房裡出來，被那天特別早起的是可優撞見，本來還有些尷尬的想著該如何解釋，沒有想到她卻格格笑著，只因為爸爸的衣服穿在小非哥哥身上太大了。
或許，她還不懂，戀愛是怎樣的概念，還會拉著小非哥哥陪自己一起睡，可是她小小的腦袋瓜似乎也很清楚，有一種感情只有兩個人能夠成立，像是故事裡的王子與公主最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爸爸會跟小非結婚，他們會陪伴自己長大、他們也會永遠跟對方在一起。
事實上，比起他的顧慮，反倒是那個小女孩，自從發現他偶爾會不回家，她從此每個晚上都會在關燈說晚安之前，反覆向他確認，小非，你今天會在我們家睡覺嗎？
如果他說會，她會顯得特別高興，有時候還會偷開主臥室的門確定他在那裡。他問過她，有什麼差別嗎，早上起床她一樣也能見到他啊？但是可優只是搖搖頭，說她喜歡他住在他們家裡，因為她睡著的時候，爸爸會幫她看好他，這樣他就不會像媽媽一樣她醒來就不見了。
那份發自內心的信賴，想要他陪伴自己的純粹，讓他忽然覺得沒有必要再去糾結，這個年紀的孩子有沒有可能理解，因為此刻她需要的也不過就是被在乎的感覺──所以，他來了，不提前預告、不尋求幫忙，他的愛讓他充滿自信，他可以毫無畏懼的走進他的世界。
「我已經給你太多時間了。」是奕杰走向非盛哲，拿開他手中的蛋包飯，將他困在自己與流理台的中間；一直都是這樣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不會放手了。
「我知道。」非盛哲微微笑著，似是想起那個登門拜訪，說要趁他心慌意亂時堵住他所有退路的男人。這一次，他沒有逼著他做決定，因為他希望他沒有顧慮地留在他的生命。「謝謝你願意等我，還說了我介意可以睡另一個房間，明明那麼期待卻又想著要讓我安心……」
他的食指滑過他的臉龐，輕輕緩緩的、帶點珍惜意味的碰觸，越是無心的行為越顯得親暱；是奕杰捉住那隻游移的手，將他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非盛哲既不掙扎也毫不疑惑，他只是靜靜的，讓瞳孔倒映出那個人的身影，任憑他在他的手上留下細碎的親吻。
「不過，你也要有心理準備哦。」非盛哲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準備什麼？」是奕杰蹙眉，等著聽這個小蠢蛋又有什麼庸人自擾。
「既然要一起住，要我把這裡當作自己家，我在自己家可不會隨時都那麼完美，你可能會發現我其實跟你想像的很不一樣，說不定會有一點後悔──」
「非盛哲？」他唸著他的名字，微微上揚的尾音，明顯帶點不悅的情緒，等著他要說什麼、卻也警告他想清楚再開口，他並不喜歡他拿後悔去假設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你真是心急。」面對他牴觸的反應，非盛哲反倒是笑了。居然連鋪陳的時間都不給他啊。他朝向他伸出手，搭著他的肩環住他的頸子，毫不費力的將彼此拉到呼吸與呼吸之間的親密，「我要說的是：是奕杰，現在就算你說後悔也來不及了。」
「哦，」他故作思考，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但上揚的嘴角顯然說得完全不是那一回事。他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像往常一樣揉亂他的頭髮，「那我還真是求之不得。」
「所以讓我去睡隔壁房間是真心的嗎？」
「反正這是我家，我晚上出現在任何一個房間都沒問題吧……」
那天下午，非盛哲攤開行李箱，來來回回的在房子裡走來走去。
那個本來作為客房，不知何時被堆成儲藏室的房間，是奕杰原以為光是整理起來就夠嗆了，沒有想到推開門、裡面早就被收拾的整潔，看樣子非盛哲並不是一時興起而為之。
將牙刷和毛巾放入浴室，衣物掛上衣架收進衣櫥，其他書籍和雜物則分散擺放在屋子的各個角落，是奕杰只是在旁邊看著，看兩個人的家如何變成三個人一起生活的樣子。
起初，他確實不懂，為什麼非盛哲執意今天做完這些事。可是，慢慢的，隨著行李箱的東西減少，他的私人物品被一件一件的拿了出來，他所感受到的並不是自己的領地被侵犯了，而是這個男孩終於下定決心，他願意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在他的面前攤開來。
那些屬於他的東西，就像是他交付的信任，他知道他可以在他面前自在，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有他的陪伴，也要他知道他搬過來就不會輕易地離開了。
「唔，幾點了？」幾個小時過後，非盛哲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九點多了。」是奕杰抬頭看了一眼掛鐘，平靜的回答了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
「嗯？」他仰著頭，記憶還模模糊糊，他想不起來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印象中他好像下午收拾完房間跑到客廳陪他看電影，他們是挑了什麼片子……欸、等一下，下午？！
「什麼！這麼晚了，你怎麼沒有叫我？」
非盛哲突然間清醒了過來，爬起來便立刻看向窗外，這才發現天色不知何時早暗了下來，室內沒有點燈、電視機的音量被切得很小，冷氣在他睡著時似乎被調高了溫度。
「你睡得太少了。」對比他的驚慌，是奕杰只是拿起遙控器隨手將電視關掉。他不會告訴非盛哲，這段時間他不只看了一部電影，還有兩個多小時的國家地理頻道。
「你有吃東西嗎？」非盛哲才剛問完，餘光就看見桌上的零食包裝袋。
也是，畢竟他躺在他的腿上睡著，他要是爬起來他沒道理一點感覺也沒有。不、不對，零食也不在這麼唾手可得的地方，他到底是睡得有多沉啊，不過就是睡得少了點不至於會累到這種程度吧。「你等我一下，我去弄晚餐，哦不、這個時間應該算是宵夜吧……」
看著非盛哲，絲毫不等他的回答，喃喃自語、自顧自的走向廚房的背影，是奕杰彷彿看見了那個在監視器螢幕裡走來走去，有點矛盾卻始終那麼替別人著想的大男孩。
以前沒有想像過的未來，因為他的出現漸漸有了輪廓。雖然不知道能走到多遙遠的以後，但是在他們所能夠一起觸及到的未來裡面，他想要守護他的單純與善良、想保護他不被其他大人傷害，想看他們還能一起完成多少事情，想知道幸福的感覺還能夠怎麼超越每一個現在──
「是奕杰。我在跟你說話，你有聽到嗎？」
「哦，有阿，你說今天沒去超市，家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煮了。」
「那是五分鐘之前的話題了。」非盛哲翻了他一個白眼。
「是嗎？」是奕杰不以為然，只是從身後輕輕將他抱住，「那我們繼續下午的話題，你連『那個東西』都一起帶來，真的不是在暗示我要『拿來使用』嗎……」
「你再說這種話你今天晚上就自己一個人睡！」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模樣，現在最重要的東西，將來還會不會最重要。可是，至少他們知道，他們會牽著對方的手，繼續在生活裡面尋找關於永遠的答案。
站在同居生活的起點，遙不可及的未來似乎更靠近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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