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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9
#潘裕文 #九年音樂會 @台北Legacy
去年，開始為每一場演出留下紀錄，
希望隨時只要翻閱文字就可以回到那些片刻。
意識到這件事的同時也覺得有點遺憾，
因為以前好多看過的表演都沒有好好寫下來，
縱然每場演出都有珍惜的片段記憶卻少了點完整。
就從這次的音樂會重新開始吧。
歌手生涯九年，邁向十年的倒數計時。
【四點：Sound Check Party】
正文開始之前，想先提一下這個下午的小插曲。
當初看到闊思音樂分享活動就滿心期待著。
雖然在民宿因為置物櫃設定問題弄太久，
怕趕不上四點跳上計程車還在市民大道塞車，
結果到現場發現居然已經四點還沒有放大家進去……
延宕十分鐘開放進場，準時結束，
沒能待滿表訂已經很短的半小時有點可惜。
畢竟，我覺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那樣的潘裕文。
進場時每個人的一卡通都安好的原封不動，
工作人員笑問怎麼不拿出來用的聲音莫名有愛；
進場後安排預留的座位估計是九排之後，
歌迷們隨意入座彼此卻出乎意料的冷靜而沉默，
就好像是害怕驚動比樂手們都更早來到臺上的歌手。
潘裕文一身輕便的站在那裡，
若有所思地踱步像在自己的世界裡遊蕩。
穿著黑黃直條紋的絲質襯衫、戴著墨鏡，
還沒有妝髮，他撩起明顯過長的頭髮貌似想紮起，
移開墨鏡確認性的偷看臺下一眼旋即便開始綵排。
臺下的我們就像是一群偷窺者，
隱身於暗處，安心地投入別人的故事，
我們窺視著喜歡的歌手潛心於音樂的模樣，
同一個段落反覆重來是適應場地更執著於最好的呈現。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潘裕文很帥，
因為那個瞬間他的眼中只有他所追求的音樂。
他們用專業術語溝通與調整，
他唱著唱著就停下來、調整後再重來，
或許不是最完美，卻絕對最貼近他想要作的完美。
以為有所互動的派對之名卻看見更珍貴的東西；
彷彿一場實境秀，沒有可以演戲假裝的部分，
可是觀眾最著迷的就是鏡頭背後的自然，
好像我們也一起參與了他們從頭開始努力的過程。
「沒了？！」四點半，工作人員引導離場，
「這真的好像一場夢哦。」明明才開始就結束了。
大家放輕腳步依序排隊走出場地，
不想打擾臺上還專心於討論的潘裕文。
豈料人潮已經散去大半臺上突然傳來一句byebye，
本來就邊走邊回頭望的歌迷瞬間一起轉身，
潘裕文笑著，底下的我們也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七點：九年音樂會】
重新進到場內時座位區已經約莫六成滿，
快速找到第七排以後立刻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陪我來的是講了兩年終於在第三年一起來的朋友。
新歌的音樂錄影帶在兩側螢幕交替放送，
我突然想起得知要發行《九年》EP時自己有多興奮，
以及晚別人很多步才打開〈空想夜車〉和〈九年〉的MV，
發自內心的因為潘裕文的演技大爆發而莫名感動。
因為一直都在，才知道這一路走來究竟有多不容易走到現在。
七點十分，潘裕文走到舞臺的中央，
他穿著藍色色調的格子長外套，中分的頭髮吹起了造型，
隨著影像裡的隧道，我們被帶著踏上〈空想夜車〉。
潘裕文就是缺這樣的一首歌。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腦中閃過的讚嘆。
很喜歡空想夜車那若有似無的拍子，
好像一個閃神就會不小心在音符裡迷失，
如這首歌裝著好多迷人的轉音，音域也比往常還寬，
潘裕文不再有餘裕的慢跑而必須用盡全力的拔足狂奔。
好過癮，聽得出來今天聲音的狀態很好。
這班列車無懼的前進，回到最初的起點。
屬於歌手潘裕文的第一首歌，〈捕夢人〉。
可能在心裡一直都認為潘裕文很會唱，
有時候回去聽以前演繹的版本才會驚覺差異。
今天再聽，樂觀依舊，可是當年的青澀已不復存在。
突然想起，那年手作的卡片，寫著「捕夢，需要網子嗎？」
那時候的我們，好像都在夢想最唾手可得的地方，
可是，就像如今唱到「指著天空」菜菜們會一起伸出手指，
那些堆疊出的喜好待時間驗證得更深刻明確，
夢想兩個字好像也從當初的單純經歷成長而後慢慢調整。
可是，破碎也是路上必經的過程。
似乎是第一次聽到現場，〈分手進行曲〉。
發行第二張專輯的時候，我在中國工作錯過所有活動，
還請朋友代為轉交聽完十一首歌寫的十一個故事，
我沒想到聽到音樂我還會想起當時寫的故事。
想起那時不斷幫男朋友找優點找理由的朋友，
不斷妥協不斷說服自己「大人的戀愛」中應該多點包容……
我說，希望她理解分手也值得慶祝，而不是害怕只剩自己一個人。
時至今日，對錯都不再賒，捨不得放開也終會看見放手後的快樂。
而那些傷啊痛啊走過的甜蜜與美好啊，
在愛裡面，總會有一個人揹在肩上繼續往下走。
真的好久沒有聽到了，〈幫妳記得〉。
音樂會加入弦樂四重奏的元素在這首歌曲中，
原本深情款款的溫柔變成另外一副獨特的記掛。
可是，坦白說呈現的結果我有一點失望，
感覺歌手與樂手之間似乎並不在同一個頻率裡，
潘裕文唱得有些急促，而提琴彷彿為了配合的追著他跑，
雖然後面似乎有漸入佳境但我卻沒有辦法入戲了。
燈光亮的時候，潘裕文拿著麥克風，「哈囉。」
臺底下的菜菜整齊畫一的回應，「嗨。」
「大家好，」潘裕文說著，而菜菜們應著好。
「我是潘裕文。」身邊有一些零星的，我知道啊。
歌手本人對於臺底下這群不受教的歌迷感到百般無奈，
但還是強調性的再說一遍，「我說，大家好，我是潘裕文。」
大家終於接上頻率搞清楚狀況的開始發出尖叫聲。
再來一遍。
「大家好。」潘裕文打招呼，臺下菜菜們歡呼尖叫，
「齁，我還沒有講我的名字！」歌手表示來我們看看需要幾遍。
「哈囉，大家好。」臺下一片沉默。
「我是潘裕文。」菜菜們用力的熱烈尖叫。
歌手終於滿意的點點頭對這樣的表現比出大拇指。
這一段talking，除了介紹四重奏的樂手，
打破了其他人表演模式的在第一段就cue嘉賓。
想看看到底誰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準時就入座。
聽到許仁杰的名字時忍不住回頭，
看到遠處的舉手，隨之而來在頭上化作半顆大愛心，
其實心裡還是很期待可以看到潘裕文和許仁杰再一起合唱。
提到安伯政有工作而無法前來卻有心的告知，
會晚到的賴銘偉，遲到的傑米鹿，不透漏位置的消極男子，
認識或不認識的名字他朝很遠很遠的後面尋找著；
就算知道表訂該做什麼事卻不能不照顧到所有該照顧的事，
我反而覺得潘裕文的溫暖在拿掉王子形象以後變得更清晰。
「今天是不是潘裕文的音樂會？」
「你們是不是可以看見心目中的偶像？」臺下笑聲不絕於耳；
「我的意思是，我們這麼難得見面，你們應該要把熱情拿出來啊！」
準備唱歌之前再度呼籲，是歌迷應該舉手投足都要為他尖叫。
會把「王子」講成「網址」的人怎麼可能把自己當偶像。
儘管大家都還是在笑卻依然配合的熱情尖叫，
每一次短暫的相聚都想再給你滿滿的力量，讓你繼續發亮。
不過，在建立自信的滿足小小虛榮心之後，
從沒將彼此距離想得遙遠所以把有話直說放在這裡：
雖然沒有整場表演都盯著螢幕核對錯誤，
但有些歌曲在很投入的狀態中察覺唱錯還是有點影響心情。
既然把歌詞打出來應該就是希望聽眾置身其中吧？
那麼將歌詞唱得正確也是對創作者的一種尊重，
不說「再加油」，我總覺得這是身為歌手本該做到的事情啊。
新歌〈不挑〉，忍不住挑剔的一直轉向右邊的螢幕，
直到現場即興的高音炒熱氣氛才暫時忘卻。
喜歡這首歌三個字四個字為基準構成拍子，
好像才聽一次儘管還不懂歌詞就可以跟著哼起旋律，
直到攤開歌詞才發現它就是在說潘裕文，
雙子座的好與不好摸索與無聊去嘗試不挑最美好。
其實聽〈不挑〉，腦中就有閃過另一首好久不見的歌名，
沒有想到這麼有默契的它就是下一首歌，〈玩具〉。
如果說不挑是帶著對生活的熱情去體驗所有的好奇有趣，
那麼玩具就是在經歷所有之後索然無味的意興闌珊，
什麼都嘗試一點點就覺得自己什麼做過了。
從前聽這首歌認為是在探索中尋找一份永久，
這天再聽卻聞到一點自欺欺人的味道，
彷彿對於剩下一個人的寂寞可以無所謂的坦然，
但逞強說還有很多能玩的聲音卻有點沒勁。
沒有人一起投入玩耍或許玩具怎麼樣都不會好玩吧。
不免俗的調查有沒有第一次來看潘裕文的聽眾，
這場真的看到好多男性觀眾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友帶來的，
潘裕文說：「歡迎你的第一次，接下來希望你可以成為常客。」
不過，這段talking應該記憶點是哈爾濱的對話教學，
發現聽眾來自哈爾濱，潘裕文請對方教他當地會用到的用語。
「你瞅啥（你看什麼）？」哈爾濱觀眾直覺性的開口。
潘裕文重複一遍，意識到「但是這在臺上對觀眾講好像不好吧。」
「瞅你咋地（看你又怎樣）！」哈爾濱觀眾像早有預謀。
潘裕文一直聽成「瞅你『打』地」，觀眾都忍不住熱心幫忙覆述，
終於弄懂是ㄓㄚˇ之後，潘裕文詢問道，「咋地，是『怎麼了』？」
哈爾濱觀眾說「對」，他得意地誇耀自己有點慧根嘛。
「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些，我真的去哈爾濱人家會喜歡我的話？」
他想學，不是為了要挑釁啊，「像是你很可愛、我很喜歡你之類的。」
觀眾已經笑翻，像鋪哏般一步步的荒謬引導，
但哈爾濱的觀眾顯然沒有其他正常的用語再教學。
潘裕文反應很機靈，「沒有嗎？那我就會說：I love you. Thank you!」
說下一首歌是巨星的歌大家應該要大聲唱，
結果是〈好想放假〉，而且今天的版本實在太歡樂。
其實我常常搞不懂歌手到底希望歌迷哪時候跟著唱，
畢竟我的鄰居觀眾要是唱整場我應該會很憤怒；
想聽歌就好好聽歌，歌手遞出麥克風再一起回應他的期待，
就像歌手想要擁有全場唱自己歌的那份感動，
或許還是得先信任大家做得到再勇敢的把麥克風借給我們。
有時候會笑說潘裕文太愛唱都不讓我們唱，
但很喜歡這天好想放假最後那段你唱一句我學一句的互動，
看潘裕文後來跟和聲PK還出奧步要搶人家麥克風，
莫名就笑了，聽眾的投入才會有後來那「再一次」的提案。
說起來好想放假這首歌從當初發片至今唱過好多次，
看他越來越放鬆也做了很多不同的改編和演繹，
很喜歡這場裡和音部分讓歌曲更有層次（不單指這首歌）
這份慵懶的感覺好像更貼合歌詞那句「其實／浪費時間是一種浪漫」。
再之後，潘裕文說他本來邀請的嘉賓不能來，
要我們和他一起錄影祝福她早日康復。
拿著自拍棒演練他說完話以後我們說愛妳喔，
開錄之前稱讚螢幕裡的人很帥又遲疑他要自己開場哦，
沒想到一連串手忙腳亂後突然傳來一個女聲唱著，〈喜歡你〉。
原來那個不能透漏因為要發新聞稿的神秘嘉賓是Lulu。
因為開刀復原狀況不如她自己想像中隔兩天就能唱歌，
忍痛說不能當嘉賓，卻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地跑來現場看情況，
看起來是連潘裕文也被蒙在鼓裡才那麼煞有其事的錄影，
才出場就立刻被問要不要坐著工作人員秒上椅子。
Lulu帶著花束，為潘裕文居然想錄影給她而感動，
你來我往的對話說著說著想說是不是靠太近要遠一點，
豈料潘裕文的女歌迷們不以為意也不嫉妒還有人大喊在一起。
「她們還會祝我早生貴子。」潘裕文說。
「我現在可能沒有辦法生欸。」大病初癒的Lulu綜藝魂上身，聽到早生貴子就對號入座，旋即又在尖叫聲中假裝恍然，「哦，是說要他去找別人生啦。」
「我可以嗎？」但潘裕文最近也是壞掉，既然對方要對號入座他就順勢接下去：「剛剛好有花欸，怎麼會這麼剛好，那要再去找一個汽水罐的蓋子……」
拿著Lulu帶來的花束借花獻佛，說自己沒求過婚也沒結過婚，而後在Lulu喊著，唉唷我的傷口要裂開了啊，的狀況下轉戰決定還是唱一下歌。
「會不會血流成河啊？」潘裕文發問。
「不會，我有用護墊。」Lulu幽默回應道。
還是唱原本要合唱的歌只是用氣音不能用丹田的力量。
陳潔儀的〈喜歡你〉，本來就不適合聲樂氣勢磅礡的唱法，
但儘管只是這樣用氣音輕輕唱著都有點訝異Lulu歌唱得這麼好。
提到自己今天才剛剛去醫院拆線很痛，Lulu說大家一定要感謝媽媽(?)。
「哦，妳生孩子啊？」潘裕文恍然大悟的語氣。
「你人在這裡我怎麼生孩子啊！」Lulu反應超級快。
潘裕文覺得可惡，每次以為要得分了卻立刻反被對方將軍。
Lulu下臺前讚美他今天髮型很好看，「剛洗完澡啊？」
「對阿，還穿浴袍。」潘裕文展示自己的長外套，約好等她康復再來當他的嘉賓。自顧自地說著：「到時候再一起唱個四五百首歌。」
「好啊好。」表面答應，Lulu又小聲說，「去哪裡找這種場地啊？」
「浴室啊！」一個越描越黑不知道打算歪樓到哪裡去的結語（大誤）
送走嘉賓，歌手困惑起自己現在要幹嘛，
突然開始講感性的話說實在才剛笑完差點切換不來。
「謝謝你們喜歡所有面向的我。」
他說，他是從歌迷的身上更認識自己，
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可以感動別人的歌手。
他還在努力，他會繼續學習，用心的當一個好的歌手。
走出〈好想放假〉那充滿度假意味的海邊，
褪去的聲音在回到家靜靜關上門後阻斷的遙遠。
〈好〉，就像是在房間裡面自言自語自問自答，
不論在外頭表現得多麼堅強勇敢還是對自己產生懷疑，
沒有自信的先要對所有行為進行一次檢討，
需要向鏡子重覆說上一百遍你很好的那一種催眠。
可是，其實只有會說自己不夠好的人才有可能變得更好吧？
這是下午Sound Check綵排的曲目，
而我很喜歡那從尾音延伸出去的哼唱隨旋律起伏。
影像裡，玫瑰花瓣掉落，燭光搖曳閃爍，
就好像長大後我們不知不覺地將既有的單純遺落，
曾經的喜歡和討厭變成對自己更深刻的瞭解；
其實你很好，只是渴望追求更好。調整心態，重來好不好。
再之後，沒有想到接續的歌是〈成為〉。
彷彿建立信心後，他終於再度打開那扇門，
說他能夠繼續往前走是因為一路上有歌迷的陪伴。
我突然想起發行《親密》前在錄音室錄製驚喜的背影。
每次聽到〈成為〉總會想像他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而我們誰都想伸出手給予擁抱告訴他你值得。
看著在臺上唱著想成為太陽的潘裕文，
想起高雄簽唱會，他說哪天可以得獎他絕不會忘記歌迷，
底下的我們又何其希望他成為抬頭就能夠看見的星星，
蒐集更多更多的故事，化作歌曲再第無數次的傳達到我們心裡。
純粹吉他伴奏搭配潘裕文的聲音總是最美好。
我們也想成為你的太陽和星星。這種親密，沒有誰能代替。
潘裕文的不確定，歌迷拼命燃燒成為力量，
轉眼間，出道至今也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九年〉。
歌曲開頭的琴聲重得像是要將人拽回故事裡的野蠻，
反覆的單音毫不停歇不給逗留餘地推著你向未來行進，
貝斯的獨特頻率好似一層迷霧般擋住眼前的道路，
潘裕文的歌唱穿透那片朦朧宛若奮力掙脫繭的束縛──
我其實還沒有弄懂歌詞裡的那個妳，
卻擅自將那些遺憾與逞強裝進這九年的過程。
歌唱有多難忘，你的堅持就已經有多勇敢；
只憑藉著愛其實可以走到當初看也看不見的遠方；
挫敗時，想著終點，考慮離開卻一天拖過一天還沒有厭倦；
接近十年未滿十年，你說沒歌可泣我們卻把回憶當作經典。
聽著這三首歌被如此地串在一起，
突然覺得，這或許就是潘裕文藏在歌單裡的告白吧。
比起任何話語，快樂或難過，他的音樂總能夠讓你看見自己。
他說，當歌手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也最痛苦的事情，
從那年參加超級星光大道的比賽一直到現在，
每天都像是要去參加聯考的考生，
睜開眼就要去考試、去在意你的考試成績。
可是，你也會開始變得茁壯，因為每天每天你都會累積很多的壓力……
「累積很多的壓力之後會變成什麼你知道嗎？」他問。
臺底下稀稀疏疏，潘裕文卻沒有聽到答案。
「大聲一點。」他像是和其中一位歌迷對到眼，
但對方的答案卻小聲到在場沒有人聽得見。
「妳不要緊張！」潘裕文放大音量，「大聲的說出來，我 聽 不 到！」
結果對方似乎又有再重覆一遍但我也還是聽不到。
「來，妳站起來說。」結果歌手本人突然變老師要叫人家罰站（大誤）
「變成能量！」歌迷站起來回答。
「不是。」潘裕文否決，卻沒有其他人想再猜。「會變成鑽石。」
他試著想解釋，結果觀眾席發出一陣笑聲。
「他們都不懂我！」潘裕文轉身想從樂手群尋找溫暖。
「他們也不懂啊。」他在問問題時樂手們的表情明明同樣困惑。
有很多壓力也要試著排解很多的壓力，
會遇到很多此時此刻只能經歷一次的當下，
當歌手很幸福，擁有那麼多歌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全場觀眾在潘裕文哄抬的氣氛中站了起來，
熱烈地就好像是在替這一路走來歡聲雷動的慶祝。
再陰暗漆黑的隧道也終究會有盡頭，
心裡有多低落多困惑迷惘最後還是會找到出口，
眼前微弱的光線，再靠近一點點就可以迎來美好的燦爛。
歌迷用建立好的默契一起喊出，〈看見那道光〉。
好喜歡這種，明明沒有切入點合唱卻可以互動的感覺。
隨著歌曲輕輕搖晃身體，手也不得閒地跟著規律打起節拍，
多希望音樂不要停我們就可以在快樂裡待很久很久。
這首歌有種魔力可以輕易的讓心情上揚，
好比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聖誕老人的那種單純與固執，
充滿希望的天真，還未沾染害怕才能推開軟弱散播樂觀。
這一年內密集看了很多演唱會，
想把自己和臺上互動的小小心得寫在這裡：
揮手或拍手，無論觀眾多冷漠，夠熱絡就可以帶動其他人，
但是，臺上也要反覆提醒，不能只做一次就任大家自由發揮，
因為多數觀眾其實很不持久他們極有可能因為旁人的停止而停止。
特別喜歡蘇打綠在這一方面的默契。
主唱帶動，而後唱歌，隔一段時間再動作同時整頓秩序，
不管他是不是分身乏術其他團員有餘裕就會加入動作。
或許是時機恰當，每次都跟得很開心，不會無所適從我們還要繼續嗎？
正能量爆炸的〈看見那道光〉之後，
負能量的正常釋放必須消極，〈躺著也中槍〉。
真不知道怎麼可以有人衰到那個地步。
地震震碎地板，逃離現場還可以踢到鄰居的仙人掌，
到餐廳坐好要吃飯，隔壁桌是黑幫，差一點點就被子彈射中……
從當初發行就很喜歡這首歌鉅細靡遺的畫面感，
搭配著有點爵士有點搖滾的曲風，重複的旋律吊人胃口；
這晚，潘裕文的演繹有別於專輯的版本，
每一句歌詞加重了口氣也多了幾分隨興與無謂，
尾音的處理不那麼俐落卻好像是帶著厭世情緒的不屑，
轉音高音或者嘶吼都大大展現了他聲音的可能性。
唱得真好，聽著聽著也像是吐出心裡某處不痛快的悲觀。
接下來的歌，不是潘裕文自己的作品，
但是他非常喜歡，每次在唱就會覺得很開心，
希望大家可以感受到他的開心，跟著他一起開心。
小宇的〈海〉，Sound Check綵排時後的第二首歌，
那時候一直以為這首歌叫做天空藍 (大誤)
下午覺得太強勢的鼓聲調整得恰到好處，
像踩在心上的震動，和聽眾落下的拍手相互映襯，
吉他的聲音清晰傳入耳朵裡覺得有點美麗，
沒有去看歌詞卻忍不住只因為潘裕文的聲音就笑了起來，
感覺自己就在前往海邊的路上，有你的陪伴。
在這之前沒有聽過的歌，郭頂的〈淒美地〉。
似乎是潘裕文比較少選唱的那種，氣勢磅礡的歌曲。
記得曾經說過他是我第一個愛上聲音的男子，
還沒有聽過現場還沒看到臉就深深著迷，
而如今想說的是，我喜歡聽他不斷實驗聲音的樣子。
適不適合，等以後再來去定義。
各種曲風都嘗試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唱法，
或許沒有渾厚的聲音，但還是可以創造專屬潘裕文的風格啊。
關於下一首歌，他說自己沒什麼哏所以每次都說一樣的，
但是他真的很希望可以在自己的演唱會裡被歌迷的歌聲給淹沒，
被感動、情緒放慢，眼眶泛淚，哭到泣不成聲……
「出道九年，可不可以讓我感受一次？」
那時候，我突然想起，2014年在臺中的三十音樂會，
哭到唱不下去的潘裕文被歌迷們的聲音包圍，
那是林憶蓮的〈至少還有你〉，想讓你知道至少還有我們在這裡。
〈懷舊〉的前奏響起就默默的有點感動，
是真的懷念那些舊時光的美好和走不回去的遺憾。
開唱前潘裕文像是想到什麼呼喚了人群裡的朋友，
從臺上消失，轉眼間從我們的右手邊飛奔到朋友身旁，
明明移動中聲音居然還這麼穩定根本誤以為他在對嘴 (欸)
朋友明顯看著歌詞好像太突然的被點名有點凌亂，
潘裕文從觀眾左側慢慢走回舞臺跟那一邊的觀眾握手擊掌，
身為右側觀眾覺得太不公平……開玩笑的，看歌手跑下臺好可愛哦，
他說，最後面這一段，我們一起起唱好不好？
而我會記得他被人群簇擁著合唱懷舊的那個畫面。
那年，為懷舊所寫下的故事，是關於一個久未見面的老朋友。
再聽見你唱的時候，儘管話題圍繞在昨天，她卻意外又走回我的生命裡。
演唱會接近尾聲，到了音樂夥伴的感謝時間，
潘裕文原本一時興起希望每個樂手都可以Solo一段，
結果被阻止這項瘋狂計畫因為公司精心做了投影片介紹樂手──
說起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見，邊感謝邊打上對方名字和照片的演出，
連潘裕文本人都探出頭要看兩側的投影幕，評論道，哦照片很帥很帥。
排練的時候，大家都是為了讓音樂更好，
所以連吉他手和band leader都跳下來加入和聲，
這樣珍貴的情感想必都是建立在人與人之間的尊重與珍惜。
潘裕文再一次提到他的新公司闊思音樂，
他說，去年的音樂會表演完，是他現在的公司同事到後臺找他，
是他們告訴他，「潘裕文，你應該繼續當歌手！」
因為他們的肯定，現在他才有機會再繼續站在這裡唱歌給大家聽。
記得我是今年發空想夜車時看到新聞才知道，
去年那場音樂會是潘裕文設定給自己的最後一場，
謝謝闊思音樂，沒有讓那時候有事未能出席的我留下遺憾。
最後一首歌，潘裕文說他是特別為歌迷挑的，
他說，過了九年之後，好像更懂得它在說的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音樂會的第一首和最後一首都是由同一個人作曲，
是蔡旻佑，加上我很喜歡的寫詞人姚若龍，
這首歌，是第一張專輯裡，我一直私心的偏愛，〈要走了〉。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害怕道別的時分，
擔心自己的離去會被遺忘所有美好轉眼間被拋下，
可是這幾年，好像漸漸懂得，說再見是為了能夠再遇見。
「該唱歌 紀念一起 擁有太多」
既然沒有人知道以前相信的事以後會如何，
還能聚首的片刻我們就一起把回憶全部寫成紀念。
「我很抱歉 曾經碰了 你怕碰的痛
你卻說你 只記得我 給過你的感動」
這天，唱到這段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像是被閃電擊中。
近在眼前的潘裕文為他的歌唱曾觸碰到怕痛的傷口而抱歉，
可是我卻真的只記得他溫暖的歌聲所帶來的那些感動。
要走了，淚光止不住閃爍，
捨不得的在乎就讓他醞釀成祝福。
我們約好再見，在不久的將來可以的話就再見面。
讓彼此相處的足跡和記掛變成力量，
無論幾次都想帶著更好的自己來到你的面前，
告訴你，這段時間，我做了什麼又有多努力的過好生活。
潘裕文下臺，安可的聲音很快的就蔓延開來，
沒有離開舞臺的樂手將紊亂的安可在拍子裡化作潘裕文。
而後，潘裕文回到舞臺，唱起〈心裡的獅子〉。
這首歌當年聽的時候總把重點放在他極力想撕掉的標籤，
可是事隔幾年後每次聽他再唱都會有不同的感覺，
就好像是藉由歌聲去撫慰心裡面受傷的堅強，
卻又想讓聽眾們知道這些支持才是他可以瀟灑不害怕的理由。
再之後，沒想到一連兩首都是星光時期好愛他版本的歌。
王宏恩的〈月光〉只需要最簡單的吉他伴奏，
閉上眼，就好像光著腳輕輕地走到遼闊的草地上，
舒服的躺下，明亮的月光身邊圍繞著熠熠生輝的星子。
林志炫的〈鳳凰花開的路口〉是一直好想再聽他唱的歌單，
光是想起這首歌就會想到他在比賽時唱到哭的真性情，
和當年站在那個路口似乎誰第一名都會與有榮焉的友誼。
如果說，要走了將離別用重逢輕描淡寫，
鳳凰花開的路口就是分別前用盡全力的深刻相擁。
在月光之下，只是一首歌就可以讓回憶翻起滔天巨浪。
歌唱完了，潘裕文坐在高腳椅上不發一語，
從他細微的動作中還沒辦法推測是什麼情緒爆炸了，
而底下的群眾卻有默契地想讓尖叫聲吹散那稍嫌壓抑的氣氛。
「我真的很想當歌手。」
果不其然，他開口的聲音明顯就是在哭。
「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歌手，」他這麼開口，聲音伴隨哽咽，臺底下傳來句句『你就是』。「我也知道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是我真的很感謝你們；沒有你們，我真的沒有辦法當成一個歌手。」
他說，他很奇怪，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明星，
除了唱歌之外的事情無論耍帥講話他不會，
「可是我很真心的唱歌，謝謝你們願意聽我唱歌。真的謝謝。」
才說著話，崩潰的狀態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像脆弱的無力著卻又拼命想要傳達他所能傾吐的真心。
「我只是一個平凡人。一個平凡人，因為擁有你們，
我才可以變成有一點不平凡的人，站在這個舞臺上唱歌。」
他說他再說什麼都沒辦法表達想對歌迷們表達的感謝，
說他希望能繼續唱歌繼續茁壯繼續變得越來越好，
他會加油，因為他真的不可以對不起每一位歌迷對他的支持，
包括，九年的成績很好，他得到很多新的工作機會，
大家接下來會有一陣子可能見不到他因為他五六七八月行程滿滿。
本來快要被逼哭，隨後就輕輕的笑出聲音，
明明是好消息啊為什麼讓我們懸著心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接下來，才在想說今天怎麼可能不唱這首歌。
潘裕文恢復鎮定，希望大家把聲音借給他，
一起唱這首，代表潘裕文的歌曲，〈永不結束的馬拉松〉。
其實我常常想起，兩年前發行這首單曲之後的那場音樂會。
那時候，沒有伴還是買了票自己從高雄跑去台北，
那一天，全場合唱這首歌的音量大到我聽不見潘裕文的聲音，
那份感動放著放著儘管到現在想起來還是會起雞皮疙瘩。
說真的，反而是這一路上的跌倒與挫折，
讓我看著潘裕文追求夢想的模樣總是再再倍感鼓舞。
我相信我們心裡都有一個自己很想達標的終點，
可是慢慢因為得到共鳴有了成就感似乎就學會更專注於眼前，
也許會迷惘，卻還是想再努力看看再固執一點點，
就像我後來才知道不是沒有公司想合作只是闊思理念最合拍，
正因為嚐過爆紅，低潮仍舊無法說服自己放棄，
看著他，總會覺得自己或許要更用力的奔跑才可以啊。
後來，他走下舞臺，工作人員宣布演唱會結束，
才正想著要離場就看到潘裕文叛逆的又跑回到舞臺上。
剛才的崩潰好像是一場夢的又恢復了笑容。
說大家不想回家，是今天所有人都住在臺北嗎，
聽大家說對還調皮地問還是今天是要住在Legacy嗎？
歌迷配合說對，他失笑，工作人員有答應你們可以住在這裡嗎！？
他問現在幾點，立刻有歌迷機靈回答七點。
工作人員將時鐘打在舞臺背板上，拉遠拉近。潘裕文沒有回頭。
這樣的清唱時間也不知道是從哪時候養成的默契，
但是我覺得要能夠沒有伴奏還可以把歌唱好真的很不容易。
潘裕文問觀眾想聽什麼，臺底下立刻變成菜市場的人多嘴雜，
選定第一首要唱〈我和你從未分手〉，提詞機一直還沒有詞，
他向臺邊夥伴喊話，快點給他歌詞，「他們要聽我就服務他們啊！」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唱一唱突然接到仁杰的〈花樹下的約定〉，
唱一唱還要對遠方不知道還在不在的朋友喊話，「許仁杰、歌詞是什麼？」
有人喊了〈老夫老妻〉，他輕輕唱著我卻依然等著它成為歌單。
當年，這是我在那張EP裡的心頭好，但好像一直沒能在音樂會裡聽到。
實在很喜歡這首歌裡面那些平凡日常所堆積出來的美好。
因為有人點唱〈近在眼前〉，潘裕文突發奇想要許仁杰上來一起唱，
為此還突然唱起仁杰的〈夢見〉，歌詞記得比自己的歌還清楚，
然後沒有回應，終於搞清楚徒勞的喊話是因為許仁杰已經離場，
突然他又隨口唱起比賽時的〈走了嗎〉，你想走我不能留～
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潘裕文比賽的時候到底歌詞是怎麼背的！
唱了〈近在眼前〉，又讓〈夏雨詩〉持續鬼打牆，
然後〈Goodbye my love〉就是用旋律自己即興填歌詞 (誤)，
順勢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議要唱楊宗緯的〈洋蔥〉當最後一首，
工作人員還在找歌詞的時候他甚至唱起〈對愛渴望〉，
我覺得驚喜，結果聽到鄰座歌迷交頭接耳，「這是〈洋蔥〉嗎？」
題外話，想分享一下關於蘇打綠的安可。
因為覺得構思安可歌單很刻意所以他們開放歌迷舉手點歌，
團員可以立刻伴奏是樂團的默契；潘裕文能夠清唱也是他的實力。
不過，有件事很特別，蘇打綠會自己想好「最後一首歌」，
在安可點歌後，結束前的最後一首，才不會破壞他們整場演出的完整。
還是最喜歡你如此真誠的樣子，
大哭之後重回舞臺突然說有個問題想問我們：
「到底你們為什麼會喜歡我啊？」
寫到這裡這篇演唱會紀實心得文終於接近尾聲，
我想，這個問題或許我永遠也說不出你想要聽的答案。
但謝謝你是潘裕文，承受著不順遂還能說自己比很多人幸運，
每次每次的簽唱會音樂會總是把感謝擺在最前面，
是你的珍惜才讓我們拚了命也想繼續守護你。
過了十年，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也不懂的高中生，
不設限的嘗試與學習讓生活裡多了很多故事與經歷，
其中最特別的應該是我開始對於各種曲風的音樂來者不拒，
並且更懂得放下手機或相機的螢幕只專心於感受音樂，
每一次總是想把在別人表演裡看到的優點跟你分享──
那是一種，希望喜歡的歌手變得更好的心意。
你要是能到達比現在更高的位置我們會更與有榮焉。
所以，我總在聽到偶像或明星的字眼時失笑。
因為對我來說，潘裕文真的不是高高在上的星星，
反倒比較像是身邊熟稔到可以把真心話全部對他說的朋友。
同樣不完美，同樣希望在摸索中變得更完美。
我總覺得這一路上我們是相互扶持的一起在成長在進步，
在彼此的夢想裡面佔據舉足輕重的位置，
所以每次見面才能像老朋友那樣交換自己的改變。
你變好，那份好會傳染給所有的歌迷，
就像明明看過很多演唱會還是你一開口就被打動。
在外面繞了一圈，才更明白潘裕文對我的意義沒有誰能夠代替。
走出場外，心中滿溢而出的情緒有種幸福的感覺。
當年從歌唱選秀比賽出身的歌手，
如今翻唱歌曲只是音樂會裡的一小部分，
這樣接續不斷都是滿滿潘裕文自己的歌曲讓我特別感動。
離開前，看著明明應該很累的潘裕文在簽名，
想起這出道至今第一次的全署名簽唱會，
以前拼命想被記得，現在只想拼命記得你認真的眼神。
無法成為無時無刻追逐崇拜你的存在，
就用我擅長的文字，幫我們一起記得這個晚上的美麗。
下次見，我們約好了。
期待屬於我們的再下一個九年。
給我喜歡了整整十年的歌手，潘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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